作家的簡與真
日本讀者或許是透過他比較冷硬派的推理作品《路傍》、《強尼兔之教父本色》等書認識東山彰良;台灣的讀者則被《流》、《我殺的人與殺我的人》等作品裡的「愛」而觸動。而寫出這樣不同風格作品的東山彰良,給筆者的感覺是一個「真」。
初見他時,輕便的衣著,腳踩著休閒鞋,與一般日本男性的正裝穿著迥然不同。不是迫切要展現善意,而是從從容容地一派日常。我們請他在街頭拍照,還要一邊躲著來往的汽車,他笑著說:「沒關係。」沒有智慧型手機,僅靠著市內電話和e-mail聯繫,他的生活簡單,一如他形容自己的個性,「我很難喜歡一件事情,可以對很多事情都無所謂,可是一旦喜歡上了,就會一直喜歡下去。」
小酌是另一種興趣,他還透露自己是Tequila的品酒師。東山彰良帶我們到平日小憩的酒吧,下午三點開門,寫稿累了,他會走進去點一杯啤酒,和酒保聊聊天,不會待晚,只因為他喜歡人少點的地方。
寫作可以把過往很多無用的經驗拿來運用,他譬喻說,就像你走路撿到十塊錢,但是不好意思直接彎下腰撿,就先用腳踩住,再若無其事的蹲下來,這些沒有用的記憶,會成為小說中畫龍點睛的細節,聽著他舉例,恍然地明白他小說劇情中許多的黑色幽默和對白是從哪來的。
成長的過程一直都是乖乖牌的學生,但東山彰良卻在小說中寫下青少年逞兇鬥狠、虛張聲勢,為死黨哥兒們奮不顧身的情誼。《流》書中寫著主角葉秋生和小混混雷威的對峙。他目露的凶光似乎在對我說:「退後,拜託你趕快退後,不要害我變成殺人兇手!」看到他的雙眼,我知道我們都正為了自己的未來,努力設法度過眼前這一關。
《我殺的人與殺我的人》,寫四個男孩結伴的成長故事,因為一樁意外,導致其中一人變成連續殺人犯,即將面臨死刑,要怎麼救回當年的同伴,「至少讓我能夠在回憶中,陪你到最後一刻。」東山彰良藉由主人公口中說出的,不是大忠大義,而是14、15歲青少年、在人生最精華時期結交換帖的情感。
「算是彌補年輕時候沒有學壞的遺憾,」聽到這兒讓人愣住、且捏把冷汗,我們想像面前這斯文的人變成小混混的樣子,「這是每個男孩子應該都有這種感覺吧!」他趕緊補充說明。
中華商場是東山彰良小說中常出現的場景, 也是他記憶中熟悉的地方。(外交部資料照)